【晓雨初晴】口是心非（胖友们，新的邪教又来了！）
大家好我是百鬼，我又来发邪教了hhhhh
今天受我群里的小天使的启发，想到了一对新的邪教，不过和原来几对不一样，这是一对bg邪教，所以文章中间一旦有任何不适，马上点叉！
观看中间一旦有任何不适，马上点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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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平行世界，有啥bug一律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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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说三，好了，我可以告诉大家本篇文的cp了：李晓霞ｘ周雨
扛着锅盖就跑！
口是心非 文/百鬼十方
【１】刘指导，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刘国梁直播的时候说过一句：周雨在女队的粉丝最多，因为谁都打不过。
这句话本来没什么问题。
不对……应该说这句话本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耐不住粉丝们一阵转，一传十十传百，这么一传开来，人人都知道周雨打不过女队员了。
把周雨给郁闷的。
“我……我小时候的事儿怎么都，都还提啊？”周雨挺郁闷地问张继科。
张继科盯着手机，头也不抬：“本来就有的事儿，让他们说着呗。”
周雨于是更郁闷了。
人好汉都不提当年勇呢？我小时候这些特别丢人的事儿……就不能不提了吗？
……
是的没错，打不赢女队这个梗是确有其事，但是对于现在的周雨而言，确实算是小时候了。
那是六七年前，2011年时候的事儿。
2010年对于中国女乒来说，是特别难过的一年，归根结底就因为一场比赛——莫斯科世乒赛团体决赛，中国输给新加坡。
女乒的姑娘们回国以后都不想回忆那场比赛，输了两场的刘诗雯一回国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哭得稀里哗啦的。同屋的李晓霞被这小丫头锁在了门外边，敲门吧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吧又没带钥匙，李晓霞当时举着个手要敲不敲地在门口一直等了四十多分钟，成了走廊上的一道风景。
那时候女队里的气氛低迷到恐怖的程度，就李晓霞这个简单的梗，都让大家说笑话似的说了很长一段时间。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姑娘们的心理依旧没有起色，于是教练们商量着，要弄点既有利于训练，又有助于姑娘们放松的活动，不然再这样下去，心理非崩溃了不可，崩溃了还怎么打球？
李隼当时特别随意地往隔壁馆子一指：“还能有啥活动？要有利于训练就比赛呗！隔壁那群大小伙子不是成天荷尔蒙没地方撒嘛？我前几天还听见国梁在训他们，拉过来比赛！”
施之皓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好像还真不错！
让男队跟女队比赛，让几个球，再加点奖励措施，这气氛不就活跃起来了嘛？
说干就干，男女队的教练们在一起合计了半天，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地把细节都商量好了。
于是在年初的某个下午，刘国梁带着男队的小伙子，就到了女队的训练馆里。
“跟女队打，让八个球，你要是还能赢，是吧，奖一千块钱，输了，罚一千。”刘国梁简单利落地跟男队员们说好了规则。
男队员们都呆了。
啥情况？跟小姑娘打？
我仿佛有一个假教练……
众男队员不约而同地想。
为了保证比赛的绝对公平规则就按照世乒赛团体的规则来，男女队各出三个人，一单二单三单，至于谁是一单谁是二单谁又是三单，那就归各队自己决定了。
周雨当时挺紧张的，跟女孩子打，没这经验，再说他现在连跟女孩子说话都不敢，还打比赛？算了吧！
但是一直躲在别人后面的周雨还是被挑出来了。
他是被王皓给推出来的。
“刚好，就让周雨去锻炼一下，太强了容易让人说咱欺负女孩子。”“就是就是！”“那刚好，把方博也算上！”
紧接着方博就被损友许昕给推出来了。
方博转手就把许昕一起也拽了出来。
周雨欲哭无泪地站在刘国梁面前，实在是想说自己不想打这比赛，但是又不敢真说出来。
那一脸的不情愿刘国梁当然是看见了，但是刘国梁偏偏不明着说出来，还特别“和蔼”地问周雨：“你想打几单？”
刘……刘指导，我几单都不想打！
……能这么说吗？
那当然不能啊！又不是脑子有坑！
于是周雨就保守地说了一个相对来说最轻松地位子：“……三单。”
三单就一场，快点打完了事。
刘国梁点点头，又分别问了同样被推出来的方博和许昕，然后对着女队那边说：“我们这边定了！一单周雨，二单许昕，三单方博！”
周雨都呆了。
刘……刘指导，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２】吓死人的女将
按照规则，第一场，男队的一单对女队的二单。
周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紧张，又不是什么正经地比赛，再说就算是正经比赛自己也不是第一回打了啊，用得着紧张成这样？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挡板里的。
就只记得他走进去之前被女队的李隼教练给拦住了。
李隼挺哭笑不得地指了指他的手和脚：“先别急着进场……你先把你的顺拐给别过来！”
周雨：“……”
协调了一下手和脚的顺序，周雨这才勉强算正常地走到球台前面。
……
从周雨开始往挡板这边走的时候，李晓霞就开始看着他了。
对比起周雨来，李晓霞当时的状态简直称得上闲云野鹤。
其实也不是她心大，实在是周雨紧张得太夸张了，弄得她本来心里的那点紧张也就自然而然地散了。
她双手抱胸，一只手拿着自己的拍子，拍头靠在自己的肩膀那儿，就这么看着周雨一路顺拐地走到了挡板前面，被李指导好心地拦下来之后才用还算正常地步伐走进了场内。
——想笑又不能笑。
李晓霞掩饰性地低下头，往球桌上弹了两下球，一直到把那点笑意憋了回去，然后抓住了弹起来的球，把球握在掌心，俯下身拉开架势。
眼睛往上一瞟。
四目相接。
周雨一震，手竟然抖了两下。
——妈呀，女队还有这么恐怖的队员啊？
……
俗话说，输球先输阵势。
一开场，周雨就先在阵势上面输了。
所以最后周雨输的相当理所当然，大比分3-1,最后一局被李晓霞的相持加弧圈球给磨死的。
一直到下了场周雨都还有点缓不过神来，这……这就输了？
还输给一姑娘？
完了，丢人丢到女队去了。后知后觉的周雨捂着脸坐在场边的座位上，低着头别提有多沮丧了。
李晓霞走到场边擦了擦汗，不经意地就朝男队那边看了一眼。
就看见刚刚跟她对打的那双眼皮大眼睛的小队员一脸懊恼地看着场内，时不时还锤锤自己的脑袋。
这小弟弟还挺好玩的啊。
李晓霞一边喝水一边笑。
……
后来几局，男队队员们好像一致于要挽回第一场就输球的面子，第二场跟第三场都有惊无险地赢了回来。第四场，按规矩是一单对一单，周雨又得上，对面女队的一单是刘诗雯。
周雨像是终于找到状态一样，让了八个球也给追回来了，一直追到2-2平。
最后一局，刘诗雯像是爆发了小宇宙一样，硬是13-11给拿下来了。
周雨继续捂脸。
你完了，周雨。他对自己说。
不但输给姑娘，还输两回，你回队得被笑死。
最后一局，决胜局，二单对二单，许昕对李晓霞。
李晓霞还是先走到了球场里，拿着乒乓球在球桌上弹啊弹的。
结果还没等许昕走到挡板里面，女队的姑娘们灵机一动，齐声对着男队那边喊：“上周雨！上周雨！上周雨！……”
李晓霞也被自己背后这声浪给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就笑了，看着周雨那边直乐。
周雨都不敢看李晓霞，低着头真恨不得挖个地缝给钻进去。
……太、太丢人了！
【３】谁说我一见李晓霞就怂！
这场比赛之后，周雨算是在女队里出名了。
虽然不是啥太好的名声。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女队的小姑娘提到周雨的时候习惯性地就眯着眼睛直乐，然后问：“就是男女队比赛的时候第一场就输给霞姐的那位？我有印象，长得还挺帅的来着哈哈哈哈……”
后来发展到有新队员进队的时候，女队的前辈们也会指着李晓霞跟小队员说：“看见没，这位，就是霞姐，当年一板虐杀男队队员的人。”
李晓霞哭笑不得，摆摆手：“别，你就不能别臊人家周雨了？人不就是输过一场球嘛被你们记到现在，也是挺倒霉啊。”
“那可不。”冯亚兰一本正经，“谁让他是第一个呢！”
李晓霞一时间无言以对。
这个玩笑开到后来，男队的队友都替周雨看不下去了。张继科拍拍周雨的肩膀：“你哪天跟李晓霞打一场，让她八个球，赢回来了，你就沉冤昭雪了，赶紧去吧。”
周雨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还跟李晓霞打？算了吧！
“我不去！”周雨梗着脖子摇头。
“为啥？”
“就是不去！”周雨很固执。
张继科摇头：“那随便你……哎，周雨你说你怎么对着李晓霞都怂呢？”
我哪怂了？周雨拒不承认。
他就是单纯地不想跟李晓霞打而已！
后来有好几个男队员也跟他提这件事，被周雨以同样的回答给拒绝了。
队友就郁闷了——你老这么强硬地不答应，为啥，你真见到李晓霞就怂啊？
周雨也不解释。
因为他真不怂，他真的是不想跟李晓霞打。
至于为什么……其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是单纯地不想。
但老是这么僵持着不解释，男队里也就默认“周雨见着李晓霞就怂”这个说法了。
……
终于有一天，把周雨给逼急了。
那是2012年的伦敦奥运会之后，奥运军团从英国回来之后办了一个庆功酒会，国家队全员参加，男女队合在一块儿办的，结果女队闹得反而比男队疯——世乒赛团体报仇雪恨了，奥运会又守住了金牌，放松下来的姑娘们难得一见地开了啤酒，决定不醉不归。
李晓霞觉得看这架势幸亏自个儿聪明，先逃到角落里了。
不然照这么围着灌，指不定会被灌成啥样呢，李晓霞一边端着杯酒一边想。
喝到最high的时候，就听见男队那边，特别大的一声。
“谁说我一见李晓霞就怂了？！”
顿时，全场不管醉了的还是没醉的，鸦雀无声。
真的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
……
李晓霞端着酒杯，看着男队那边站到桌子上的那位，挑了挑眉毛。
什么情况这是？
【４】我周雨，让你十个球，都能赢！
周雨醉糊涂了。
要不是醉糊涂了，他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站在桌子底下的队友们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都是——［怎么办？小雨喝糊涂了，你去把他踹下来。］［为啥是我去，你去踹！］
半晌没有人拦住他，周雨挺自觉地蹲下来，就从桌子上下来了。
队友们松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还没松完，就看见周雨歪歪斜斜地朝着女队那边过去了。
转眼间这口气又提了上去！
“周雨你要干啥？！”马琳急得脑门都红了，一口沈阳普通话暴露无遗，“赶紧给回来！”
“琳哥，光喊没用！继科儿，把你室友给拽回来！”王皓抬头就喊。
张继科赶紧放下手里的酒瓶子去抓周雨。
结果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周雨死挣死挣，竟然把张继科给挣开了，一路拉拉扯扯地走到了角落处的李晓霞面前。
此时的周雨已经成了男女两队万众瞩目的焦点。
陈玘扶着额头，一膝盖踢到自己师弟屁股上：“方博你愣着干啥？帮你师兄把周雨给拽回来啊！”
“别踢了，玘哥。”许昕用整个人的半边撑着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的方博，说，“方博现在这状态，谁拽谁啊？”
陈玘没话说了。
——总之现在谁拽周雨都来不及了。
李晓霞端着半天没动的啤酒，有点懵地看着周雨醉醺醺地走到自己面前。
满脑子就一个问题：这小子想干啥？
然后。
男女队的队员就看见……
周雨对着李晓霞大喇喇地指了指自己：“我一点也不怂，跟你说，我周雨，让你十个球，都能赢！”
说完就倒了。
很不巧的是，他是正对着李晓霞扑下去的。
李晓霞吓得把手里的酒杯一扔，两只手张开，接住了周雨。
好歹是没让周雨硬生生就这么砸在她自己身上。
周雨的头正好卡在李晓霞的脖子那，这位不省心的祖宗还蹭了两下，嘟嘟囔囔地说：“我一点儿都不怂……”
“好好好，你不怂。”李晓霞哭笑不得，手上使劲撑住周雨的肋骨那儿，把两个人之间撑出一点空隙。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她抬头一看，一干队员们正呈呆若木鸡状。
李晓霞觉得很头疼。
“你们倒是来个人把他给拽开啊！”
……
男队队员们突然反应了过来，马龙张继科以及许昕这几个酒喝得比较少的联手过来把周雨给拽回去了。
“对不住啊霞姐！”许昕个不嫌事大的还冲着李晓霞喊，“您大人大量，饶他一回！这小子喝昏了！”
李晓霞哭笑不得，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她犯得着跟一个醉鬼生气嘛？
【５】这回是真怂了
可想而知，当周雨的酒醒之后听见队友们五花八门对他醉酒时干的事儿的复述，他自己是个什么表情。
毫不夸张地讲，周雨当时真的连从乒羽中心三楼跳下去的心都有了。
你怎么能干出这么丢人的事儿呢？！
周雨欲哭无泪。
这下好，本来确实是不怂的，干过这件不靠谱的事儿以后，再厚的脸皮都要怂了。
彻底地怂了。
后来周雨不管在哪，一见到李晓霞，在离得三十米之外，绝对要绕开走。
无论如何不跟她碰面。
因为丢不起这个人。
……
本来周雨实施得挺顺利的，他见人就躲，见人就躲，在乒羽中心整整半年都没跟李晓霞正面碰上。
结果女队有眼尖的发现了——周雨这小子怎么回事？怎么见着霞姐就绕道跑？
这边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有人跟李晓霞提出来了：“霞姐，你发现没，男队那个周雨，见着你跟老鼠见到猫似的，大老远绕着就跑……他不会是暗恋你吧？”
结果让李晓霞差点一口饭没缓过气给呛死。
“咳咳咳……”李晓霞一边艰难地吞咽，一边伸手拿水要喝，“你……咳咳……你的脑子也太奇葩了，你怎么联想出来的？”
小队员特别无辜：“他要不是暗恋，他……他跑什么啊？”
李晓霞好不容易把气给顺过来：“咳咳……咳嗯，你管他为什么呢？这是人家的事，别瞎联想。”
小队员撇撇嘴，没接话了。
周雨暗恋她？这笑话李晓霞能笑一个月。
怎么可能的事嘛？！
……
周雨这种东躲西藏的状态足足持续了将近一年才算消停下来。
一方面，他酒后出洋相的事情被忘得差不多了，另一方面，又一年世乒赛单打要来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国家队队员，这个时候都要投入到争取世乒赛单打资格的惨烈竞争当中，其他事情一律放到一边，不作它想。
周雨也卯着劲儿想争单打名额。
不管争不争得上，至少要争！
这是国家队所有队员一致的认知。
周雨最后一场倒在马龙手下，3-0结束了自己“直通巴黎”的征程。
男队比女队先打，打完一轮直通，在下一轮开始之前队员们就相当于闲下来了，周雨也懒得出去跑，干脆就跑去女队那边看比赛。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那么巧。
那一场是李晓霞对郭焱。
李晓霞正手抢攻，打得郭焱措手不及，成功拿下了最后一分，赢了比赛。
她半举手臂，捏着拳头，低吼了一声。
周雨站在人群的最后面，随着这吼声一个激灵。
……还是这么凶啊。
【６】ta挺帅的
巴黎世乒赛，周雨没有入选男单比赛名单，但是还是跟着大部队一起去了巴黎。
因为他打男双。
说起来多多少少还是占了他惯用手的福，本来男双是教练讨论决定的，结果一讨论出来，教练都纳闷——怎么回事？全是用右手的。刘国梁大手一挥：“调节一下，是吧，也要有几个打左手的……带个左手的过去！”
于是排名本身靠前的周雨就被带过去和王励勤搭档打男双了。
打男双的要求就是跟搭档要默契，要熟悉对方的打球方式，要跟参赛的搭档一遍又一遍反复地对练，枯燥是枯燥，但同时也是涨球的好机会。
周雨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和王励勤上百个球地就这么拉，动不动就不知疲倦地一拉一上午。
……
李晓霞看见陪练时候的周雨纯粹是个意外。
孔指导让她去男队叫一下刘指导，找刘指导有事，李晓霞就冲着男队的训练场地去了。
结果一进去，正对着她的就是周雨跟王励勤那桌。
刚一打眼其实李晓霞还没看出来那是周雨，就是扫了一眼——嚯，这两位打球真够拼的，然后就转身去找刘指导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那俩人还在死命对拉。
李晓霞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看着看着就觉得，诶，这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啊？
定睛一看，笑了，这不就是周雨嘛？
没想到这小子打球挺拼的啊？李晓霞看了一会儿周雨跟王励勤搏杀式的对拉，忍不住就摇摇头，这些年进步可真不小，前几年打球跟个小姑娘似的，现在就打得这么狠了。
现在的周雨，就算让了她十个球，她还真不一定能赢。
不知道怎么得就想到周雨那句醉话，李晓霞乐了一会儿，回女队去了。
后来有女队的小姑娘也看见周雨了，跑过来跟她感叹：“霞姐你看见男队那个周雨没？没想到他长得秀秀气气的，打球那么狠，还挺帅啊……”
李晓霞扬了下眉毛，笑着打哈哈：“是嘛？……哈哈他是挺帅的。”
……
周雨看见李晓霞的比赛那就不是意外了。
男双决赛在女单的前面，两场也就是前后场的关系，周雨脖子上的铜牌还没戴热乎，就被工作人员很礼貌地“请出场”了，因为紧接着就是女单的决赛。
女单决赛，李晓霞对刘诗雯。
周雨一下子也没地方去，就坐在场边，跟王励勤郝帅马琳他们一起看女单的决赛。
没成想这比赛看得他心惊胆颤。
第一局两个人一路厮杀到6-6，最后李晓霞豁出去了快节奏地一顿抢攻，才用11-8拿下来。
第二局刘诗雯侧身抢位，李晓霞多次正手拉球下网，虽然在最后关头连追三分，但还是以4-11丢了第二局，大比分被拉成1-1平。
第三局、第四局……
周雨就攥着个拳头在那看，看得他一阵一阵的紧张。
谁说女子比赛看得人想睡觉的？他现在看得就特别精神！
旁边的王励勤扫了一眼表情紧张兮兮地周雨，憋不住就有点想笑，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背：“看这么投入？你想谁赢啊？”
“李晓霞。”周雨看着赛场，头都没回地说。
王励勤倒是有点意外：“为啥？”
话音才落，正好这时候打到最后一局的最后一个球，李晓霞以一拍正手爆冲弧圈干净利落地拿了下来。
13-11，李晓霞赢了，国乒新的女子大满贯也随之产生了。
但她这次没有举起手臂，像自己原来那样痛快地低吼一声。
李晓霞飞快地跑到场边栏杆地旁边，眼含热泪地对着因为栏杆挡着而无法进场的李隼深深鞠躬。
周雨呆呆地看着那个背影，无意识地说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嗯，她挺帅的。”
【７】她想退役
2014年左右，李晓霞恋爱了。
男朋友也是体育圈的人，还是曾经的国手，但李晓霞好像也无意把男朋友跟自己在国家队的比赛和练习扯上关系，只是偶尔休假的时候会换身衣服跟男朋友出去逛逛。
这件事周雨一直到某天在乒羽中心门口碰见李晓霞的时候才知道。
说来也奇怪，他和李晓霞面对面地向彼此走，但是周雨居然一时间没认出李晓霞来。
她穿了裙子，化了妆，披着及肩的头发，在阳光下面，一边打电话一边笑得前所未有地柔和。
李晓霞先看见了周雨，但她没有停下和电话那头对话，而是对着周雨挑了挑眉毛，笑了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周雨跟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刚刚那是……李晓霞？
他停下来，转头去看——只能看见李晓霞的背影，她放下了手机，小跑了几步，跑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身边。
然后挽住了男人的手臂，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周雨眨眨眼睛，莫名其妙就伸手自己在自己的手臂上掐了一把，然后自己吃痛地揉了揉刚刚掐过头的地方。
疼得。
不是做梦。
不对，周雨你这么惊讶干什么？他对自己说，李晓霞年纪也不算小了，有男朋友这不是挺正常的事情吗？
嗯，对，挺正常的，特别正常。
……
结果没过半个月，男队在一起聊八卦的时候，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刚刚我路过女队那边，听见李指导在训霞姐，我的天，训得那叫个狠。”
周雨奇怪地放下水瓶：“为啥要训李晓霞？”
“我也是路过，就听见那么几句，貌似是霞姐说她想退役去结婚什么的吧……”
退役，结婚。
周雨拿着水瓶的手不受控制地就是一僵。
啊，说起来李晓霞貌似也确实是不年轻了，退役去结婚不也是挺正常的事情吗？
周雨倒是觉得自己挺不正常的。
人家退役去结婚，关你什么事？
……
李晓霞想退役其实不是第一天了，也不是都因为她要去结婚。
结婚是家里催的事情，但是其实李晓霞自己不急。
李晓霞自己也想过，如果哪天真的要退役，只可能是一个原因——她的伤病。
伤病像是一个魔鬼一样，从李晓霞打进国家队的第一天就一直缠着她，时不时就窜出来要折磨得她死去活来才开心。
2014年的世乒赛团体，在东京，李晓霞的手肘旧伤又发了。
复发的时间毫无规律，就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本来她练得比别人晚，去吃饭的时候餐厅都没几个人了，结果刚一拿筷子，手肘一阵猛地酸疼袭来，“啪嗒”，筷子就掉回了桌子上。
疼，太疼了，就算经历了无数回复发，李晓霞也会这么形容旧伤复发的感觉。
整个右手像废了一样，动都动不了。
李晓霞满脸冷汗地想站起来去队医室，但是这猛烈的疼痛让她浑身都没劲，另一只手撑了半天，竟然站不起来。
她扒着桌子，手指甲都快嵌进了桌子里。
正疼着的时候，一双手突然从她的腋下伸过来，猛地往上一使劲，把她撑着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旧伤复发了？”一个男声在她背后问。
李晓霞压根疼的没力气转头看是谁，只能低声说了声：“队医室，谢谢。”
于是这人扶着她去了队医室。
队医一检查她的手臂：“不行，李晓霞，你现在两个选择，要么停训，要么退赛，你选一个。”
李晓霞躺在队医室临时用作检查的病床上，都没力气跟队医开玩笑了：“……能打封闭吗？”
“还打封闭？李晓霞你是不想打球了是吧？”
“就说能不能打。”李晓霞憋着满头的冷汗问。
“……”队医无奈了。
眼看着就要打比赛了，没办法。
上封闭吧。
伤情严重的时候，其实打封闭也挺疼的。
李晓霞另一只手抓着床单，队医给她手肘上药油的时候，床单都快被抓破了。
一只手突然把李晓霞的手从床单上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掰开，然后握着她的手：“别抓床单，抓我的手。”
话音才落，封闭打进去了。
李晓霞另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那只手，闭着眼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都流了下来。
疼痛中间，隐隐约约感觉有只手帮她把额头上的汗都擦掉了。
……
等李晓霞彻底缓过来的时候，看着床边的周雨，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
“霞姐，你不会是想把我轰出去吧？”周雨半开玩笑似的对她说。
说完还把自己手举起来开玩笑：“霞姐你手劲还真大。”
结果手一举起来，两个人一起愣住了。
——手还抓着呢！
李晓霞赶紧撒开了手，缩到床旁边，清了清嗓子，微微挪开眼神说：“嗯……谢谢。”
“啊，不客气。”周雨挠了挠后脑勺，也把眼神偏到了一边。
【８】你不会退役了吧？
2014年的世乒赛，男女团体冠军仍然是中国。
手肘上打了封闭的李晓霞3-0横扫石川佳纯，成功拿下中国队的第二分，紧接着刘诗雯也跟丁宁和李晓霞一样，3-0战胜平野早矢香，中国女乒完胜。
周雨这次是作为陪练去的，单纯地坐在场外当个观众。
女团的决赛一比完，紧接着就是男团，周雨趁着那点间隙跑到了运动员后场，左右看看，其实他也没别的意思，就想看看李晓霞的手肘怎么样了。
远远地看看就行。
结果看了半天没看见，周雨正纳闷着呢，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回头一看，李晓霞冲他挑了挑眉毛：“找谁呢？”
“呃……”周雨顺着李晓霞的方向转过身，挠头，“没，没找谁……”
李晓霞不明意味地“哦”了一声，算作回应。
“那个……你手没事吧？”
“没大事，回国再看看就行了。”
“呃，你这回世乒赛打赢了，不会再想退役了吧？”
这话问得两个人都是一愣。
李晓霞看周雨看了半天，突然就笑了：“谁跟你说我要退役的？”
“啊……啊？”周雨觉得自己这会儿简直控制不了自己的结巴，“我……没，我就那么一问。”
李晓霞摇头：“不退，我得打到2016年去呢。”
周雨莫名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呃，我是说我先回去了，男团要开始了。”
说完人就溜了。
李晓霞回头看了看周雨飞奔着离开的背影，失笑地摇摇头。
这小子……
……
后来某一天，周雨突然发现，李晓霞把她好不容易留成一个辫子的头发又剪了。
又成了相当中性的短发。
他心里隐隐有了某些猜测，但是又不敢肯定自己猜得到底是对是错。
一直到年末跨年的时候，男女队又合在一起弄大联欢。
李晓霞被硬推着上台，唱歌。
她拗不过台下那群小姑娘，只能哭笑不得地唱了一首老歌。
叫《痴心绝对》。
“为你付出那种伤心你永远不了解，我又何苦勉强自己爱上你的一切……”李晓霞唱歌只是一般，但胜在感情真挚。
反正周雨坐在底下，听得很认真。
唱的比他好多了。
唱完以后，李晓霞从台上下来，不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周雨东张西望没看见她，从凳子上起来就往外走。
被张继科拽住了：“你急着去干啥，等会上去唱首歌呗？”
“别别别……可哥你唱就行。”周雨急着四处张望，一边回着张继科的话，一边抽出自己的胳膊，“我……我尿急，我出去上个厕所。”
然后就溜了。
留下张继科一脸懵——厕所？周雨好像走反了吧？
……
周雨最后在天台上找到了李晓霞。
她用胳膊撑在天台边缘的栏杆上，吹着风。
“……”周雨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她旁边，偏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闭上眼睛吹风的李晓霞。
李晓霞很高，周雨用眼睛比了比，只比他矮一点点，他有一米七七，李晓霞的身高怎么说也在一米七五左右。
但是周雨总觉得现在的李晓霞很脆弱。
没来由的这么觉得。
李晓霞慢慢地睁开眼睛，好像不意外周雨出现在自己旁边，她看了周雨一眼，但是没说话，继续眯着眼睛，吹着风。
周雨拉出一个笑容，开玩笑着说：“怎么，失恋啦？”
“……”李晓霞看着远方，拨了拨自己耳朵旁边的碎发，“早失恋了。”
周雨哑然。
“……什么时候？”
“就这几个月吧。”
“为什么？”
李晓霞顿了顿，突然笑了一下，冲着周雨摆了摆手：“没发现你这么八卦啊，别问了，你还小，不懂。”
结果她的手一下子被抓住了。
李晓霞愣愣地看着周雨。
他一脸严肃地抓住了她的手，她往外抽了两下，没抽出来。
“我二十三了，不小。”周雨说。
李晓霞笑着摇头。
猛地一抽，还是把自己的手抽了出去。
“小弟弟，我二十七了。”
说完这句话，李晓霞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雨靠着栏杆，沉默。
【９】我能照顾你
分手其实是李晓霞提的。
但是其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到底具体是因为什么。
表面上是因为准备里约奥运会，但是这也就是表面。
本来都差点到谈婚论嫁的程度了，她只是突然觉得，这不是她想与之共度一生的人，就提了分手。
某种意义上，她还是一个挺随性的人。
李晓霞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反正自己也不急着结婚，再多打打球，反正要嫁出去的时候总会嫁出去的。
结果倒是把妈妈给急着了：“小翟这么好的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还准不准备嫁人了？！”
“准备，准备……”李晓霞无奈地撑着头，“不是不嫁，时候未到，妈你就甭操心这个了，我都要去打奥运会了，你就没点别的什么说？”
“……你别告诉我你要在巴西找个外国人！”
“怎么可能？！”
李晓霞的白眼都快翻出天际了。
……
打里约奥运的时候，李晓霞就有预感——这恐怕是她最后一届奥运会了。
8月12号，女单决赛尘埃落定。
冠军丁宁，女乒史上第五位大满贯出炉。
李晓霞沉默地在旁边收拾自己的包，然后把包背到自己背上。
挺感慨，她打了这么多年的乒乓球，突然就觉得自己应该把注意力转移到生活上，参加奥运这回，封闭训练足足有一年没回家。
可能确实得考虑退役的事情了。
李晓霞默默想。
女团比赛之前，李武军带着摄影机去拍摄后场的女队，调侃式地问李晓霞择偶标准。
“条件啊，长得帅，不能太有钱，个子得高，对我好，对我妈我爸好。有事业心、孝顺心、责任心，行了。”李晓霞随口就是一堆，说完以后还补充了一句，“年龄不能太大，5岁之内。比我小不行。不然谁照顾谁呀。”
“不接受姐弟恋？”李武军多问了一句。
李晓霞条件反射就摇头。
比她小的？
不行。
绝对不行。
……
里约回国，李晓霞就开始准备退役了。
队里的指导当然劝了，但是没有劝住，李晓霞就是觉得，自己也二十八了，是时候放下乒乓球，回归生活去扮演一些另外的角色了。
至于扮演一些什么角色，李晓霞也没有想好。
总要先试试不是？
但是李晓霞没想到，在正式退役之前，自己先被人放弃了。
2016年10月18号，鲁能官方放出公告——与张继科、李晓霞合同到期，不再续约。
对于这个看起来让人觉得意外地决定，鲁能还专门放了一篇微博作为官方的解释。
“张继科自2006年开始代表鲁能参加乒超联赛，效力期间为俱乐部拿下3个赛季的冠军。李晓霞自2005年来到鲁能效力后，参加了近10个赛季乒超联赛，效力期间为俱乐部拿下5个赛季的冠军。他们为鲁能俱乐部付出了青春和汗水，多次为俱乐部取得荣誉。在此，山东鲁能俱乐部对张继科和李晓霞表示深深的感谢：你们 的一切付出，俱乐部铭记在心，永载俱乐部史册。祝愿两位在今后有更好的发展，越走越好，也随时欢迎‘常回家看看’。”
李晓霞在家里呆了好几天，看了这篇微博好几遍，有点无奈，又感觉有些悲凉。
说得再多，也掩盖不了她是被放弃的事实。
年龄大了，伤病反复。
的确，她不适合再打球了。
是真的要开始自己的生活了啊……李晓霞感慨着。
……
李晓霞退役得有些措手不及，周雨都没反应过来。
这就……退役了？
周雨拿着乒乓球，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地上弹着，发呆。
不知不觉，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时间还真是快。
周雨无奈地想。
“诶宁姐？怎么有时间跑男队来啊？”
“有事找周雨，周雨在吗？”
“哦，雨哥在的。”
周雨完全没注意朝他走过来的丁宁。
一直到丁宁站在他面前，戏谑地问了一句：“怎么，霞姐退役了，整个人都提不起劲了？”
周雨疑惑地抬起头：“什么？”
“我说，霞姐退役以后，你是不是就提不起劲了？”丁宁笑眯着眼睛，很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周雨下意识地想否认。
丁宁似乎早知道他是这个反应一样，转着自己手里的手机，摇头叹息：“哦，那我先走了，本来还想说有东西要给你看得。”
“等等……”周雨突然开口，“什么东西？”
“霞姐的东西，你也不是很关心，不用看了。”
“咳……谁说我不关心的？”周雨干咳了一声。
丁宁慢慢地转过头：“真关心啊？”
“……嗯。”
于是手机被放在了周雨面前，就是很简单的一张照片，看起来像是偷拍的，李晓霞回过头看着镜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手上还拿着她自己的手机。
周雨一眼就看见了其中的关键。
李晓霞手机的屏保，是他的照片。
……
“霞霞，有人找！”
李晓霞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听见妈妈这么叫还愣了一下，她基本都处于退役状态了，谁还会来找她？
难道是原来的队友？
出门一看，李晓霞傻眼了。
“周雨你什么时候跑鞍山来的？！”
“……今天早上。”周雨一脸无辜地看看表，“准确地说，一个小时之前。”
李晓霞突然有了种莫名的、不好的预感。
“你……找我有啥事？”
“嗯，跟你说点事儿。”周雨说。
“……说吧啥事。”
周雨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说：“人家说我长得还挺帅，我也不怎么有钱，个子比你高，我觉得我能对你好，也能对你妈你爸好。有事业心、孝顺心、责任心，年纪是不大，虽然说比你小点儿，但是我能照顾你。”
李晓霞眨眨眼睛：“……啥？”
“你不是征婚吗？”
周雨一笑：“我应征的。”
“周雨你脑子被门夹了？”
“没，也没被驴踢，你就说你答应不答应吧。”
周雨说着，直接拽住李晓霞的手，拽得死紧，还不放。
李晓霞抽了抽，没抽出来。
又抽了抽，还是没抽出来。
“周雨你放手行不？”
“不行。”周雨好整以暇地说，“除非你答应。”
“……不带你这样的！”
周雨不说话，就挑着眉毛看着她。
李晓霞又试了试，是真抽不出来。
……那算了，不抽了还不行？
看着“放弃挣扎”的李晓霞，周雨乐呵呵地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分开，然后把自己的手指放到她手指的缝隙里。
最后十指相扣。
“……我不喜欢姐弟恋。”李晓霞最后挣扎地说。
周雨晃了晃已经牢牢扣在一起的手：“是吗？”
“那也由不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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