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博】球下之臣33（24岁方博x19岁许昕）
提示：ooc严重，私设如山，慎入！
这漫长的过渡啊，别打我！
三十三、他的骄傲
时间有时快有时慢，在每天几乎千篇一律的训练内容下，26天快得就像吃一个鸡蛋灌饼，滋溜一下就没了。
临近比赛那几天，队员之间的气氛都变得微妙起来，平时关系好的也变得有些不尴不尬的，空气中飘着一股隐隐的火药味。方博最不适应这种情况，陪练也不陪了，训练一结束就窝自己房间里、任外面天崩地裂也无动于衷。
终于，在一些人的期待与一些人的忐忑中，选拔赛如期到来。
按规矩是先抽签。
刘国梁、肖战、秦志戬和吴敬平四个教练还有那五个要出征打世乒赛的队员站在白板的最左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接下来即将“自相残杀”的两排队员。
方博目前属于二队，而且还是年轻小将那一波，所以他的位置在整个队伍的尾巴那儿，形象地说——他站在这儿打个喷嚏，那几位指导都不一定能听见。他旁边的林高远倒是显得斗志昂扬、兴致勃勃，还时不时偷瞄一眼方博，那怯怯的小眼神，弄得像方博是什么避世不出的高人一样。
“第一轮循环，三局两胜，抽签分组。”刘国梁三言两语把规则都交代清楚了，然后把抽签箱递给队头，“陈玘，你先抽。”
方博在队伍末尾东张西望着，他刚刚扫了一眼别人的签，上面写得不是名字，而是“A2”的字样，看来是等抽完以后配对用的。
“……也不知道哪个瓜怂抽到‘B2’。”邱贻可的声音从第一排不大不小地传过来。
与此同时，方博从签盒里抽出自己的胳膊，打开纸条一看：B2。
……
这次选拔赛要打一次大循环，两次小循环，最后积分制排名，第一名作为第五人出征团体世界杯。三局两胜的规定也是为了配合这种略显复杂的赛制——节省时间，这也是看起来最公平的方法了。
第一天结束了以后，刘国梁背着手凑到正对着表格按计算器的秦志戬旁边问：“分算好了没？”
秦志戬没理他，按了几遍计算器、才把手里那张表甩给刘国梁：“排出来了。”
刘国梁拿过表一看，乐呵呵地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秦志戬疑惑地转头看着他。
刘国梁把表重新按在桌子上，点了点表上的几个人名，轻描淡写道：“这个，还有这几个，排名跟我预料得都差不多。”
秦志戬伸过脑袋去一看，更疑惑了：“……方博的你也预料到了？”说着，他还伸手强调似的标了一下方博的名字。
第一名，方博，成绩：六战全胜。
“……你以为方博很好欺负？”刘国梁看着方博的排名，高深莫测道，“我先把话说着，你可以看看，是吧，以后除了马龙许昕他们，方博再发展下去，迟早也是抢班夺权那一批的。”
“你这么看好他啊？”秦志戬失笑，“我怎么觉得你对他都没什么好脸色呢？”
刘国梁不紧不慢道：“他不还没打出来嘛……”
秦志戬无奈摇头。
……
郝帅今天难得失眠了。
这倒不是说他平时睡眠很好，但以往虽说多梦，但也不到今天这种过了凌晨三点还没睡着的程度。
打陈玘，输了。打张超，赢了……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地数着自己今天比赛的结果，就像强迫症一样，数完又从头开始，数了不知道多少遍，他才发现自己额头和鬓角上的汗粘在了枕头上，有些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六战，三胜三负，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成绩。
郝帅叹了口气，把被子推开，从床上坐起来，窗外的月光很明白地照见了他顺着额头滑下来的汗珠子。
四月份，哈尔滨的夜晚和冬天差别不大。郝帅还能清晰地体会到从空气中往他体内奔涌的寒气。他把被子像穿衣服一样披在身上，看着窗户发呆。
彻夜无眠。
第二天，第二轮小循环。与前一天相比不一样的是，人数变少了很多，昨天输得次数太多的人都被指导们从候选名单上划掉了。
“方博、陈玘……”秦志戬面无表情地念着名单上的名字，“……邱贻可、张超、最后一个，郝帅。好今天的比赛就是这些人的循环赛，昨天排名太靠后的今天就只有当观众的份了。”
队员们一阵沉默。
“行了，刚刚叫到名字的，出列抽签。”
郝帅闷着头跟着前面的人，自觉站在了队伍的最末尾，他侧头看了一眼队伍前面的人——方博被当仁不让地推到了排头，规规矩矩双手背后地站着，没什么表情，垂眼站着。
他有些恍惚。
对比起他来说，方博符合他对自己的所有期待：年轻、有实力、并且敢做敢拼。
郝帅记得，在不知道多少年前，自己刚刚进国家队的时候，也是这样。他带着自己所有的热情和好胜心投入训练，然后一年、第二年、第三年……
这是第十年。
他在国家队走过的第十年，看着孔令辉退役、二王一马崛起、到今天马龙许昕他们开始逐渐有异军突起的势头。
只可惜这里没留下他什么故事。郝帅自嘲似的想，主力们来来去去，他还是在这个位置挣扎得身心俱疲。
“开打了开打了……”
喧闹里，郝帅走向自己比赛的球台，球员们都忙着找自己的位置，他慢吞吞地走过去，肩膀不经意的被谁碰了一下。
郝帅回过神，偏过头。
正对上方博的眼睛。
原来刚才不小心碰到肩膀的是他，郝帅对着方博扯着嘴角笑了笑：“加油。”
方博也回了他一个口型：『加油。』
然后两个人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第一和倒数第一的擦肩，在这样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下，总带着一种特殊的嘲讽意味。
“你觉得最后谁会打出来？”
“方博的可能性应该比较大吧……他昨天不是第一嘛？”
围观的队员们间或窃窃私语，不约而同地挤在球桌周围，带着各色各样的目光盯着这些比赛的球员
……
“B区，陈玘胜。”
二十几分钟后，第一桌分出胜负，临时充当裁判的马龙一口小奶音朝记分区喊着。
秦志戬闻言点了点头，在陈玘那儿划了一个勾，然后在张超的名字下面打了一个叉。
“A区，方博胜。”
这回是张继科的低音炮。
秦志戬紧跟着在方博的名字下打了个勾。
打完比赛的队员等在自己球桌的旁边，等着第一轮打完，然后集体换自己下一个对手。
今天打得比较少，四轮。
方博的注意力全都在比赛上，打比赛的时候其实完全顾不上自己赢了几局输了几局，脑子想得全都是，这局我得赢。
对手换着换着，就换到了最后一场。
方博看着球桌对面的人，无奈地一笑——终于轮到他了。和这个人的比赛在他意料之中，但方博没想到事情发展的如此戏剧化，自己直到最后一场才遇到他。
郝帅。
……
两个人隔着球桌对视，一笑，然后各自准备就绪。
郝帅发球。
“你看他们俩谁胜率更大？”
“方博吧……郝帅的排名好像在方博后面。”
“woc……到现在，方博甩他甩这么多分，那这局就算郝帅赢了他也没机会了啊。”
“总不能让他不打吧……”
“打了也没用，费那劲干嘛。”
声音不算很小，至少方博听到了。
然后球拍在触球时不自觉地一抖，发球失误，郝帅得分。
方博有些尴尬地看着郝帅，却看见郝帅仿佛没事人一样，歪了歪头，捡回球来，在桌面弹着，准备着下一次发球。
他的眼里只有球。
方博莫名这么觉得。
于是他也只好摒弃掉周围所有的喧闹，专心投入到这次比赛当中来——就好像不这么做就对不起郝帅一样。
一个正手强，一个反手强。
在球桌上耍心机，无非就是拼命逼对方出自己不擅长的那面。逼过去，逼回来，像拉锯战一样不分上下。
正在胶着不分时，郝帅突然变招。
发过来的球就像顽皮的孩子一样，你以为它会绕个弯，它却在半空突然七拐八拐地划了个波浪线，然后才悠悠地从拍子旁边擦过去。
方博怔住了。
这是什么鬼招？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比分，王皓正靠在桌子旁边桌子上的比分牌写着“6：6”。上面的大比分是1：1。
已经打了这么久了？
方博有些惊讶地想。
重新将心思放回赛场，他盯准对面郝帅的正手位，发球。
郝帅稍微有些迟疑，就是这稍微的一迟疑，球直接从他的手腕边干脆利落划了过去，他打空了。
他甩了甩手，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然后重新睁开，抛球挥拍。
——又是那种诡异的发球！
方博瞳孔紧缩，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大跨步过去，按照自己刚刚看见的轨迹，拉开大臂准备击球。
然而，球像是有意识一样，又在他的拍子面前绕了个圈，躲了过去。
方博哑然。
这种球到底是怎么发出来的？
他费解地看着对面的郝帅，而郝帅却像没有察觉到他目光一样，等待着他发球。
7：7，他还有时间。
方博蹲下身，试探着发了一个逆旋转，然后仔细观察着郝帅的动作。
侧身滑步、收肘、触球，然后……然后他是不是甩腕了？
动作太快，看不清。
方博皱着眉头，继续盯。
这动作也太快了……
8：7。
9：7。
10：7。
方博了悟地点点头，总算是看清楚了——郝帅确实在触球之前极快地甩了一下手腕，说是甩腕不如说抖腕比较合适，这种微妙的力度改变就促使球的旋转不按常理出牌起来。
知道原理就好办了。
方博活动活动脖子，准备下一个球。
果然，郝帅故计重施，而这次方博却没有急于求成地按照自己印象中的球路去走，而是慢了一拍，在确定球经过自己预想中的某个点时，迅速出手，狠狠一记正手上旋！
郝帅失手。
10：8。
那一瞬间，方博总觉得，郝帅眼里本来烧着的一点点火星子，灭了。
我赢了。
方博心里想。
……
第十九个球，方博用得还是自己最拿手的逆旋转。
郝帅咬着牙，又是那样，收肘抖腕。
方博按照自己已经成功的判断迅速反应，在球过了自己视线中定好的点以后，上手抽球！
“……”
安静。
方博呆呆地看着那个再次像孩子一样绕过自己球拍，落在地上蹦蹦跳跳的球。
他打空了？
怎么可能？！
“哇噢——！～”围观的队员里传来欢呼还有掌声。
他回过头。
郝帅才刚刚收回动作，像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一样，扬扬眉毛，低头敲了敲自己的拍子，然后温和地笑了。
方博呆呆地站在原地，眨眨眼睛，突然发现鼻子酸得慌。
球台的旁边，王皓靠着桌子，不紧不慢地翻起比分牌，对着记分区喊道。
“C区，郝帅胜！”
至此，求仁得仁，尘埃落定。
评论(32)